“妈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的朋友!”
看着被母亲用近乎羞辱的方式传送走的陆胜,白雪急的要哭了出来。
想到陆胜先前面对愤怒的母亲时不仅毫不退缩,还主动承受所有的压力,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举动,白雪的心中就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所包裹。
从小到大,没有父爱,而母亲的爱,又过于威严和苛刻,让她早早地就形成了独立自强的伪装。
可就在今天,她第一次被一个同龄的男生如此坚定地保护着。那种不必自己坚强,可以安心地躲在别人身后的安全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几乎让她上瘾的温暖。
但这份温暖却被母亲无情摧毁,委屈与愤怒在心中轰然炸开,让她第一次选择了反抗母亲。
白雪红着眼,绕过脸色冰冷的母亲,就要朝着外面跑去!
“站住!不许去找他!”
身后传来母亲白兰不容置疑的声音,如同冬日寒风让人心生寒意。
白雪的娇躯微微一颤,但这一次,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她倔强地回头,眼中含泪,眼神决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要!”
“我讨厌你!”
这五个字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她再也没有回头,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白兰下意识地抬起手,银白色的空间之力在指尖疯狂汇聚,准备强行将女儿禁锢。
然而,当女儿那句撕心裂肺的“我讨厌你”传入耳中时,她的手却猛地僵在了半空中。
她面色复杂地看着女儿决绝的背影,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手。
陆胜正沉浸在自己宏伟的收仆大计中,别墅的大门却忽然被猛地推开。
白雪连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光着一只莹白的玉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气喘吁吁地从里面追了出来,精致的脸蛋上挂着晶莹泪珠,写满了焦急与歉意。
“陆胜!陆胜你等等!我妈妈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跑得太急,脚下又是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陆胜眼疾手快,一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白雪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心点。”陆胜声音温和,没有丝毫被粗暴对待后的恼怒。
被陆胜扶着,感受着陆胜身上载来的令人安心的体温,白雪再也忍不住,积攒的情绪瞬间爆发,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断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妈妈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她只是……”白雪哽咽着想为母亲辩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陆胜打断了她,拿出纸巾,轻轻地帮白雪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个自然而又温柔的动作让白雪的身体微微一僵,脸颊瞬间红透。
“她只是太担心你了。”陆胜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一个母亲,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自己女儿的房间里,会生气,会担心,会想要把他赶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番善解人意的话,非但没有让白雪好受,反而让她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浓重。
陆胜明明是最大的受害者,却反过来安慰自己,理解自己的母亲。
一时间,白雪的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陆胜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
她对陆胜有感激,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可是……她不该那样对你。”白雪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没关系。”陆胜笑了笑,目光落在她那只沾了些灰尘的玉足上,他弯下腰,捡起那只被跑掉的闪亮高跟鞋,一只手捧着脚丫,然后,在白雪惊慌失措的害羞表情中,单膝跪地,一只手托起她的冰凉小脚,小心翼翼地帮她把鞋穿好。
“快回去吧,”他站起身,微微皱眉,“地上凉,别着凉了。”
“恩……”白雪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动,她看着眼前这个为她穿上水晶鞋的少年,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她飞快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眼神期期艾艾地看着陆胜。
“那……我们能……能加个联系方式吗?今天……今天欠你的,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夕阳下,少女雪白的脸颊粉扑扑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陆胜笑了笑,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两人象是进行着某种地下接头般,偷偷摸摸地加之了好友。
“放心吧,我不会让妈妈发现我们私下联系的!”白雪握着手机,象是握着宝物,又象是做坏事得逞的小女孩,低声保证道,“这是……独属于我们两人的小秘密……”
“那我……我先进去了!你……你路上小心!”
白雪如获至宝般地将手机揣回怀里,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又偷偷摸摸地跑回了别墅。
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门后,陆胜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敛去,恢复了平静。
很好!陆胜有种直觉,若是收服白雪的话,她的初始忠诚度,绝对不会比何婉莹要低!
他转身,继续等待着刚刚叫来的专车。
别墅内。
白雪跑进别墅,看了眼站在客厅中央,脸色冰冷的母亲,她咬了咬嘴唇,终究没敢再说什么,低着头,径直跑上了楼,“砰”的一声将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躲在门后,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无力地滑坐到地毯上,脸上滚烫,内心狂跳不已。
刚刚……背着妈妈和陆胜偷偷加好友,像偷吃一样……
白雪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脯,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回味无穷的颤栗,“好……好刺激……”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白兰一人。
她静静地站着,脸上属于s级强者的威严与冰冷如同面具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落寞。
女儿刚刚那句撕心裂肺的“我讨厌你”,如同一把利刃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脏。
白兰的身体微微晃了晃。
十几年来,她独自一人撑起一个庞大的家族,抵御着内外的明枪暗箭,在残酷血腥的高级秘境中浴血奋战,身上留下的伤疤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但她从未喊过一声疼,从未流过一滴泪。
她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安全无忧、铺满鲜花的未来。
可今天,她最珍爱的女儿却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对她说了讨厌。
白兰缓缓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插进发间,痛苦地揪住。
为什么会这样?
她之所以想让白雪去接近那个张大炮,是因为她已经应招,即将参加一个九死一生的荡平秘境任务。
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用如此冒险
但那个秘境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当初,她的丈夫就是不顾她的拼命阻拦,毅然决然地参加了十八年前的那次荡魔行动,最后尸骨无存。
白兰恨了十八年,也耿耿于怀了十八年。她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狠心抛下刚刚出生的女儿和新婚的妻子。
如今,据说那个秘境再起异动,江南省决定发起第二次总攻,想要集结全部力量一举毁灭那个秘境。
丈夫的死,成了盘踞她心中十八年的梦魇。这一次她必须亲自去一趟,她要去查找答案,去看看那个狠心的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抛弃了她们母女。
她已经与官方签下生死协议。若是不幸身陨,集团将由其他股东接管,而她的股份将全部换算成一笔天文数字的现金留给白雪。
她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想在自己离开前,让白雪多交几个像张大炮那样潜力巨大的朋友。
万一她真的回不来,女儿的未来至少还能有人照应一二。
但这个人,绝不该是陆胜!一个来历不明,实力低微的小子!
白兰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脆弱与痛苦都已消失不见,重新被一层彻骨的寒冰所复盖。
她拿出一个无法被任何手段追踪的通信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无比躬敬的声音,“家主,有何吩咐?”
“激活影卫!”白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需要一份资料。”
“一个叫陆胜的少年,蓝江三中的学生,e级职业者”
她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少年临走前直视她的眼神与话语。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从他出生到现在,他每天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任何细节,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漏掉!”
“另外”
白兰的声音愈发冰冷,“派三队和七队,从现在开始,对他进行最高级别,23小时不间断的暗中监视。”
“记住,没我的命令不要惊动他,更不要伤害他!”
“是”
电话挂断。
将一切重新纳入掌控,白兰那颗烦乱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这才是她熟悉的感觉,运筹惟幄,掌控一切。
然而,没过两分钟,那部刚刚挂断的、被她认为绝对安全的加密手机,竟突兀地响了起来。
白兰瞳孔猛然一缩!
怎么可能?这部手机,只有她调用“影卫”的单向权限,没有任何人能反向拨打进来!
是谁?
白兰心中变得警剔,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深吸一口气,缓缓按下了接听键。
“喂?!”她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已然带上了十二分的警剔。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道威严而又无比熟悉的男声。
“是我”
白兰浑身剧震,如遭雷击,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周、武、光!”
江南省的传奇人物,蓝江市的定海神针!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声音冷酷如铁,直入主题:
“白兰,我不管你今晚受了什么刺激,立刻把你的人给我撤回来。”
白兰心头一沉,强自镇定道:“周局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周武光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警告,“我的人刚截获情报,你动用了家族的影卫去查一个叫陆胜的少年。需要我把监听记录发给你一份吗?”
白兰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周武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字字诛心,“立刻停止对陆胜的一切调查和监视。否则,明天一早,职管局安全部的调查令就会送到你的办公桌上。”
“到时候,就不是调查他,而是以涉嫌勾结异族从事间谍活动,来彻查你整个白氏集团!”